有饭不给客人吃,天黑不留客人住,这是见不得人的事。

8个云南古老民族

民歌演唱口头形式传承

记录民族历史文化知识

——《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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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独龙族原生音乐》片段

 

云南滇西北高黎贡山深处,由担当力卡山和高黎贡山所形成的峡谷是独龙江的发源地。这里峡谷峭壁林立,176公里的流程却有近4000多米的落差。独龙江江面最宽不过百米,最窄不足20米,但水深湍急,令人望江兴叹。

独龙族就世居在这里。

独龙江一度寂然无声,1994平方公里的山乡区域,传导给人们的只是一个偏远封闭的概念:横跨东岸的高黎贡山,遮挡了独龙族眺望的视线,也阻挡了他们远行的脚步;层峦叠嶂的担当力卡山,虽然是国境线上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却也屏蔽了独龙族开放的大门。

每年11月间,独龙河谷就几乎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十几米厚的积雪把一切住处都阻隔在雪山之外,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独龙江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只有到来年8月冰雪消融的时候,才是河谷最热闹的季节。

1999年,在高黎贡山海拔3000多米的雪线上,国家投资1亿多元,修通了全长96公里的独龙江简易公路,结束了独龙族群众出门靠砍刀开路、攀藤附葛,过江靠溜索竹筏的生活。

2014年4月10日,随着独龙江公路高黎贡山隧道内传出的最后一声轰鸣,独龙江每年大雪封山半年的历史彻底结束。

这里世代聚居的4300多名独龙族同胞,一直背负着贫穷落后踽踽独行。新中国成立以后,从刀耕火种、渔猎为生的粗放农业社会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独龙族才实现了首次历史性的跨越。

独龙江太美了! ” 初次进入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独龙江乡的人们都会发出这样的惊叹。

独龙族是非常讲究规矩的。无论饮酒、吃饭和吃肉,独龙族家庭内部都由主妇分食。客人到来也平均分给一份。一般每个家庭都有数个火塘,每个子女结婚后便增加一个火塘,做饭由各个火塘轮流承担。

独龙族民间互相邀请的方式十分独特,通常都是用一块木片做为邀请对方的请柬,届时要把木片送到要邀请的客人家,在木片上刻有几道缺口就表示几天后举行宴请仪式。被邀请的客人要携带各种食品以表示答谢。客人进入寨门后,要先与主人共饮一筒酒,然后落座聚餐,并观赏歌舞助兴。入夜后男子在火塘边喝酒念祝词,然后将酒碗抛在火塘上的竹架上,以碗口朝天为吉兆。

火塘是独龙族日常生活活动的中心场所,做饭、睡觉、待客,交流等都是在火塘边进行。火塘四周的位置安排也有讲究:如果家中有老人,一般离门和过道较远的最里面的位置为老人专座,别人不能随便就座。客人和其他人可以坐在正对老人的一边或左右两边。室内四周摆放一些生活用具,象煮饭锅、炒锅、盆子、碗、茶壶、砍刀、簸箕、篾箩等,墙上还挂有弩弓、鱼网和以前打过的野兽头骨等,房门一般开向东方,不能朝西开,因为独龙族认为西边不吉利。有些房门外面设有门廊,门廊一角安有锯齿状的木梯用于出入室内外,门廊上安置碓和堆放一些柴及生产用具。

如果已婚的夫妇也和老人住在一起的话,房子旁又隔出一间小房给他们居住。房子下面是一块菜园子,园地里种满了各种作物,象玉米、豆子、瓜、芋头、白菜、青菜、山药等几十种,独龙族喜欢成熟什么就吃什么,因此园地里什么都种,以便菜园里随时都有东西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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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石板粑粑仍然是用古朴的烹调方法制作。


冬季是独龙族地区狩猎的旺季,猎获的野牛肉是冬季主要肉食。食用野牛肉时,都先把牛肉风干,然后微火烘烤,再捣成丝状,做成肉松或切成小块,密封在竹筒内保存或随身携带。

蜂蛹是独龙族民间最讲究的菜肴之一,既是食品,又可作为营养保健品,被誉为“天上人参”。有说独龙族百岁老人较多,与常食蜂蛹有关。这道菜也是独龙族饮食的特色,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它,有很多外族人士至今不敢吃蜂蛹。

独龙族民间仍然保留许多古朴的烹调方法。其中最常见的是用一种特制石板锅烙熟的石板粑粑。烙制石板粑粑时,多选用阿吞或董棕树淀粉,用鸟蛋和成糊状,然后倒在烧热的石板锅上,随烙随食,别具风味。

作为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少数民族,独龙族从前的很多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都和自然有着深入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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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传统的独龙族民居没有“锁”。


独龙族现在依旧还有很多奇异的习俗和让人肃然起敬的好风气。比如寨里死了人,全寨的人都三天不下地干活,来帮忙处理丧事。他们把尸体屈肢侧卧于由板木合成的棺内,放在住房附近,但不垒坟,只在上面插一根木杆,把死者生前用过的东西挂在上面。男的大多挂弩弓、箭包、挎刀之类,妇女的则大多挂背篓、独龙毯之类。挂上之后,绝无人再去动它,任其风吹雨淋,自行毁坏。

独龙族非常好客,他们常把家中来客人的多少当作自己人品好坏的象征。如遇猎获野兽或某家杀猪宰牛,便形成一种远亲近邻共聚盛餐的宴会。此外,独龙族还有招待素不相识过路人的习俗,对过路和投宿的客人,只要来到家中都热情款待。他们认为有饭不给客人吃,天黑不留客人住,是一种见不得人的事。

独龙江边,经常可以见到江边堆着山上砍来或从江中捞起的大块木料和柴禾,上面仅放着一块小石头,表示已有主人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去动它了。出门带的口粮太多或行李衣服过重,可以挂在树上秉一根草或放在路边奈一块石子,就绝不会丢失,回家时,物归原主,分毫不差。路途中如一时没带够口粮而肚子饿时,可以随便到哪家的庄稼田里搿包谷、挖洋芋吃,只是吃后要削两根竹片交叉在原地,表示不是偷窃,主人家就不会怪罪了。

独龙族的房屋多数都没安装锁,到外面参加劳动或过夜时,最多也只是用两根棍子卡住或随便关一下门。即使这样,也不担心有人会偷,因为他们认为偷别人的东西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有这种行为的人将受到族人的轻视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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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纹面一般是用荆棘,没有麻醉,剧痛会发生3-5天。


在从前的独龙河谷里,男子是不纹面的,而女孩子长到十二三岁,就需要纹面。为什么要纹面?有多种说法,有的说是为了好看,有的说是为了死后与灵魂相认,有的说是为了不被人抢去为奴,有的说是为分辨男女。有的为了死后能带走生前的东西。

目前最被普遍接受的一种说法是:200多年前,外族奴隶主的势力不断深入独龙族地区,对独龙族人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和压榨。如缴纳不起外族奴隶主强摊的税赋,便强掳妇女到外地为奴。特别是年轻、漂亮的独龙族妇女,常常面临着被掳走他乡的危险。

为逃避土司的蹂躏与践踏,独龙族人只好采取一种消极的自救办法:用锅烟子涂抹脸颊,甚至宁愿忍痛把自己的脸染刻成永远洗不掉的 "黛墨青纹 ",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使生人望而生畏,不敢近前。久而久之,形成了纹面的习俗。

文面时,由老年、有经验的妇女先用竹签蘸锅烟水在少女脸上画出图案,然后用小木棍敲击荆棘的硬刺或带针的木棍,使之依图案刺破皮肉,再将锅底灰或草汁揉入伤口,脱痂后即成青蓝色纹样。

纹面是一件极痛苦的事,脸上血管、神经丰富,要红肿、剧痛3-5天,所纹图案终生不退。

纹面样式基本相同,不分氏族和家庭。但是在独龙江上、下游面纹有较大的差异,不但面纹图案多种多样,而且面纹的部位也有较多的区别:下游四乡及三乡地区大多只纹嘴唇下部的下巴部分,象男人的胡须一样,纹条成上下线形。也有部分连鼻子下人中部位的左右都纹上了;而来自独龙江上游的二乡、一乡的妇女则从额头起,面纹布满了整个脸部,仅仅是花纹图案不一样;有些老年妇女不但满脸纹面,连头发也剃光,只剩额前小小的一撮,很象汉族农村小男孩的发型。从不同的纹面图案,当地人一眼就能辨别出这个妇女居住的地方、是属于哪个部落或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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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独龙人从吊桥过江,动作轻盈、如履平地。

 

都说独龙江东西两岸的人们"隔岸谈话听得见,见面握手走三天",这绝不夸张。有的地方哪怕走十天也难握手言欢。因为江水湍急,暗礁横斜,渡船是不可能的。于是,人们只有“飞” 过峡谷,才能保持两岸间的及时联系。  

所谓“飞”,其实就是独龙族人日常的两种过江方式。第一种被人们称为吊桥,这种吊桥由于远古时用藤篾搭成,所以至今虽然有的换成钢绳,但旧名不改。这种桥很简单,两三根细竹捆扎起来,然后用藤篾(或钢丝)把这些竹桥吊在两根凌空越过江面的钢索上,人走上去,桥就如秋千般荡漾起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进江里。但勇敢的独龙人无论背多少东西,无论白天黑夜都能从 “吊桥 ”飞身过江,动作轻盈、如履平地。 

另一种过江的方法就是溜索,它分陡溜和平溜两种。平溜大都为三根竹蔑拧成溜索,过江人用手脚攀住,一点点爬过去。陡溜通常为钢丝绳,往往在东西两岸来回安放两根,选用两岸有高低落差的山崖,以巨石系住溜索,再架上特制滑板或滑轮,那么,人就可“飞过”独龙江了。

无论是走吊桥还是溜索都是十分危险的,但生存的力量使独龙人练就了特技。单是看他们过江就可让人感到莫大的满足。

当然,现在独龙江边多是水泥钢筋铸就的现代桥梁了,从前古老的吊桥或溜索主要是用于保存民族文化记忆。

独龙族过去的宗教信仰处在较原始的自然崇拜或万物有灵阶段,即使是唯一的民族年节卡雀哇,也是和宗教联系在一起的。过卡雀哇于每年冬腊月的某一天举行各地时间不一。节期的长短常常以食物准备的多寡而定,通常为期二天或四、五天。

卡雀哇期间最隆重的祭祀活动是“ 剽牛祭天” 。剽牛时先由年节主持人将牛拴在木桩上,然后由年轻女子在牛背上披盖麻布毯,给牛角是挂珠链,摆好祭品,点燃松明和松树毛,最后由一名父母双全的青年男子,用锋利的竹矛将牛刺死,就地切割牛肉,当场大锅煮食。

独龙族是个喜歌乐舞的民族,无论是生产、收获、狩猎、建房、求婚、节庆、都喜欢通过歌舞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倾述内心的喜怒哀乐。

因为交通不便,独龙族居住的村寨之间,偶尔有亲朋来访,都被视为吉祥欢乐之事,除盛情款待外,还要互相对唱酒歌《探亲访友调》,以示欢迎。这些祖祖辈辈流传的自己生活的民间歌舞,构成了独龙族的原生音乐。

多年来,国家采取了多种措施保护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尤其是70年代至90年代开展的“十部文艺集成志书”编纂,收集了大量各民族原生音乐资料。在国家出版基金支持下,云南省民族研究艺术院、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用当代先进的音像数字科技手段,拍摄制作、出版发行《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把上世纪收集和民间至今仍流传的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系统编辑出版,有效保存部分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使一些业已消失的音乐品种得以“复活”。

2018年,中国新闻出版领域最高奖——中国出版政府奖公布其第四届获奖名单,《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荣膺大奖 。中国出版政府奖每三年才评选一次,本次只有8个音像制品获奖。

同年,《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又斩获“第六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奖”,这个奖项全国只有30个音像制品、电子出版物获得。

《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与荣获第三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的《云南民族传唱艺术——云南九个民族十一部口头传唱艺术》,(也是由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成为云南出版界共同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