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是炭来哥是火,只要有你就有我

8个云南古老民族

民歌演唱口头形式传承

记录民族历史文化知识

《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


在云南西南边陲的热坝雨林、山谷盆地和西北高原的崇山峻岭中,繁衍生息着8个古老的人口较少民族,他们是独龙族、德昂族、基诺族、怒族、阿昌族、普米族、布朗族和景颇族。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云南人口较少民族共有人口420,750人。

阿昌族是云南特有的、人口较少的8个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陇川县户撒阿昌族乡、梁河县囊宋阿昌族乡、九保阿昌族乡,其余分布于潞西、盈江、腾冲、龙陵、云龙等县。

阿昌族有语言无文字。阿昌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语支待定,有梁河方言和户撒方言2种方言。由于长期与汉、傣等民族交错杂居,阿昌族一般兼通汉语、傣语等其他民族的语言或方言,使用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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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典型的阿昌族住房是正房加两纵厢房、一堵照壁的“四合院”。

 

在漫漫的岁月长河中,阿昌族不仅创造了光荣的历史,而且创造了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和灿烂的文化。

阿昌族传统居住在坝区和半山区。村寨一般选择在有阳光、水源充足的地方。典型的阿昌族住房是正房加两纵厢房、一堵照壁的“四合院”。一般为土木结构瓦房或砖木结构瓦房,有的还建砖混结构的平顶房。正房讲究座向,住宅大门保持“迎山开门”的古风遗俗。正房一般有三间,正房中间为堂屋,设有神龛、火塘,是饮食、取暖、会客祭祀的场所。堂屋内的火塘长年不熄。堂屋左右两边是老人和未婚子女卧室、厢房楼上或做客房或堆放杂物,楼下为多圈养牲畜、饲养家禽或作制铁器的工作间。

勤劳的阿昌人早就以善种水稻著名。水稻的品种多,质量优,梁河地区的“毫安公”,曾号称“水稻之王 ”。阿昌族在栽秧、秋收等农忙时多与亲戚、邻居换工互助。稻谷收进家时,要“尝新”。这一天人们吃饭时要先喂狗,以感谢狗将谷种带给他们(民间传说是这样认为的)。

阿昌族人民喜欢在田间地头、山上一边劳动一边唱山歌,自娱自乐。如果遇上过路人,对方接唱时,有时甚至可以唱几个小时,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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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阿昌族人的家庭祭祀就是在堂屋。

 

由于受多元文化的影响,阿昌族过去的原始宗教信仰形成了多种宗教并存的状态,其中有自然崇拜、鬼神崇拜、祖先崇拜、小乘佛教、汉传佛教及道教。

梁河、潞西、龙陵一带的阿昌族,曾经以信仰原始宗教、祖先崇拜为主。梁河阿昌族原始宗教的核心是万物有灵。他们认为自然界中的日、月、江、河、大山、巨石、大树等,均有灵魂,都有超人的力量,而神灵也有善、恶之分。善鬼能帮助人们,使作物生长旺盛、粮食丰收并保护山林。恶鬼使人生病、寨子中的牛、马等牲畜死亡。过去,当人们生病或遭受灾害时,就只有祈求神灵保佑,定期或不定期地杀禽、杀牲献祭,以求驱病去灾。他们对太阳神、月亮神、土主神、灶神、火神、树神、巨石、田公地母、战神、狼神、猎神等都要祭祀,其方式、程序、地点均不同,各自都有特定的含义。阿昌族的每个村寨中,均有 “庙 ”或 “塞 ”(与庙性质差不多)供奉神灵。

在阿昌族的传统观念中,人死后有3个灵魂,一个在坟上,年年清明要献祭;一个供在家中堂屋,年节也要祭祀;另一个送 “城隍庙 ”供奉 。每年七月初一、八月十五也要祭祖。

阿昌族一般行土葬(非正常死亡者实行“火葬”。)在信仰佛教的地区,人死后,先请佛爷念经,然后择吉日出殡。也有接气、报丧、停灵祭奠等习俗。出殡时,由佛爷用一条长约三、四丈的布系于棺木之上,手牵布幅走在前面,以示由老佛爷领路,让死者平安到达“天国 ”。棺木抬出门时,死者妻室儿女跪在两旁,棺木要从他们头上抬过,表示“搭桥”给死者过河。每个村寨均有公共墓地。

梁河阿昌族老人去世时,过去要用火枪对天鸣放,现在改为放鞭炮,向大家报丧。还要请 “活袍 ”主持祭奠。葬礼中最悲切的场面是唱孝歌,催人泪下,以情感人。


在汉语言文化圈里常常被提起的 “腊撒 ”,是在阿昌族青年男女中流行的一种特殊游戏,世代相传,既是友谊的象征,又是让青年男女成为佳偶的桥梁。“腊撒 ”译成汉语就是换手艺的意思,大致分为“ 相送 ”、“ 回礼 ”、“ 赠送 ”、“ 刹水 ”4个阶段。

如果某个小伙子在对歌时相中了某个姑娘,就用进烟的方式,请对方收下烟盒。此为“ 相送 ”。

若是女方对男方有意,便收下男方的烟盒。过几天把缀着蚂蚱花的披巾,以及香烟、火柴等,用纸包好,再用染了色的彩线捆好后结个活扣送给小伙子,以表示对他有爱慕之心。此为 “回礼 ”。

男方收到女方的 “回礼 ”后,就在自己亲手雕刻的银簪上拴两朵有彩色珠子的蚂蚱花,连同手镯、银链、银扣等,与糖一起包好,请人带给姑娘,表示自己真心爱姑娘。此为“赠送”。

如果姑娘真的有心和小伙子成亲,就用自己亲手纺织的布做成对襟衣送给小伙子;如果姑娘不是真心要跟小伙子成亲,就买一个枕头相送,以示赔礼道歉,请男方另择佳偶。此为 “刹水 ”。


古代南方陆上丝绸之路从阿昌族先民的家园旁穿过。置身于阿昌族村寨,随处可见外来文化在这里生根开花,就如那接踵而至的民族节日,早已汇聚成阿昌族的文化传统,成为他们生产生活的重要内容。

春节、端午节、中元节、中秋节佐证了阿昌族文化中汉文化的源远流长;泼水节、开门节、关门节,以及村寨边古老的佛寺传达着阿昌族人对佛祖的信仰,赋予阿昌族与有着共同信仰的当地傣族人共同的佛教文化特征。高悬于佛塔顶端的铜铃不时地在微风中唱着人与神、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赞歌;火把节上点燃了千百年的火把是阿昌族人与藏缅语族各族兄弟之源流的旁证……

阿昌族人对外来文化的开放心态没有消减对民族传统文化的无限眷恋和爱戴。他们虽然没有自己的民族文字,却有着丰富灿烂的口承文学,其体裁包括各种神话传说和涉及万象的民间故事,耐人寻味的民歌……壮美的长篇神话史诗《遮帕麻和遮咪麻》是阿昌族人的骄傲和自豪,它讲述了天地万物的起源,人类及其各种生物的由来,涵括了创世神话、人类起源神话、洪水神话和人祖英雄神话,被誉为西南游牧民族文化的“活化石”,阿昌族称它为“阿公阿祖的路”。

民歌是阿昌族人记忆历史,抒发对生命的感悟,对自然法则的理解,对未来的畅想,对人间悲欢离合情感的最生动的艺术样式。祭司用古阿昌语吟唱古朴厚重的祭祀歌和叙事歌,传颂着祖先缔造的文明和真谛;习俗歌、山歌折射出阿昌族的智慧、幻想和不凡的创造力;更令人叫绝的是,这样一个日日月月使用着本民族语言的阿昌族人,会用汉语吟唱那样优美,那样意味深长的山歌,一曲“妹是炭来哥是火,只要有你就有我;莫闲火塘冷灰盖,吹红火炭就见哥……”阿昌族民歌对汉文诗句“比”“兴”手法的如此造诣,印证了户撒当地一句“汉人的腿,阿昌族的嘴”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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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阿昌族民众唱着歌走在去赶集的路上。


“张口即调,出口成歌”,是阿昌族人对民歌热爱的真实表达,无论是朋友相聚还是婚丧喜事,无论是起房盖屋还是节日庆典,他们都要“背来多少箩山歌”、“挑来多少担调子”,在“阿妹唱来阿哥和,山歌唱了几十箩”的喜悦中,对不完的山歌荡漾在山水间,回响于阿昌村寨,宛如山野里叮咚的泉水,清纯、灵秀。那是阿昌族人对生命与爱情的吟唱,那是迸发出的粗犷纯朴、大胆热烈、率真风趣的情感。

 

多年来,国家采取了多种措施保护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尤其是70年代至90年代开展的“十部文艺集成志书”编纂,收集了大量各民族原生音乐资料。在国家出版基金支持下,云南省民族研究艺术院、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用当代先进的音像数字科技手段,拍摄制作、出版发行《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把上世纪收集和民间至今仍流传的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系统编辑出版,有效保存部分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使一些业已消失的音乐品种得以“复活”。

2018年,中国新闻出版领域最高奖——中国出版政府奖公布其第四届获奖名单,《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荣膺大奖 。中国出版政府奖每三年才评选一次,本次只有8个音像制品获奖。

同年,《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又斩获“第六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奖”,这个奖项全国只有30个音像制品、电子出版物获得。

《最后的遗产——云南8个人口较少民族原生音乐》与荣获第三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的《云南民族传唱艺术——云南九个民族十一部口头传唱艺术》,(也是由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成为云南出版界共同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