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 |图为生活在怒江边的现代傈僳族姑娘们。傈僳族先民在渡过澜沧江、翻过碧罗雪山到达怒江地区,历经两千多年的漫漫迁徙后终于安顿下来。
在云南境内,傈僳族大都居住在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三江流域的峡谷山坡地带,为氐羌人后裔,是藏缅语族汉藏语系彝语支的一个民族。
公元1世纪左右,傈僳族先民与彝族先民共同生活在雅砻江、金沙江两岸的广阔地区,也就是今天云南丽江市、四川省攀枝花、凉山彝族自治州境内。3世纪以后,傈僳族先民与其他民族先民不断向西南迁徙融合,到公元8世纪,在今天云南西北地区出现了“栗粟”的部落。15至19世纪间,逐渐扩展到澜沧江、怒江流域和东南亚,目前国内70多万傈僳族主要分布在四川的攀西地区、凉山州,云南的迪庆、丽江、怒江、大理、保山、楚雄、德宏、昆明等州市,国外40多万傈僳族分布在缅甸、泰国、印度、孟加拉等十个东南亚国家,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格局。
正是这样的迁徙史,造就了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
视频 | 《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片段
傈僳族属于古氐羌人后裔,在历史上是一个不断迁徙的民族,历经战乱、挤压,不断向边地迁徙。傈僳族的迁徙路线一直向西,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是一个追赶太阳的民族。直到现在,从古歌《创世纪》中唱到的峨绿瓦(玉龙山)、娜依墨博(金沙江)、蒙罕滴理(青海湖)等地名,都可以比较直观地感受到漫长而艰苦的迁徙场面中傈僳族先民的悲伤。
清朝末期傈僳族几次大的农民起义失败后,为躲避清朝政府地主阶级的缴杀,傈僳族进行了三次大的迁徙,让傈僳族在明朝时期的居住由云南永北、丽江、华坪,四川德昌、盐边、米易等地,扩展到怒江、楚雄、大理、德宏、保山等地的七十多个县,部分越过国境线进入缅甸、泰国、孟加拉等东南亚国家,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格局。在这种居住格局的状态下、通过对《创世纪》的了解和分析,我们发现,不管是金沙江、怒江的傈僳族,还是缅甸、泰国的傈僳族,几次民族迁徙的原因及主体线路在各地《创世纪》古歌中基本上一致。缅甸傈僳族做“道场”所吟唱的古歌《创世纪》中就有峨绿瓦(玉龙山)、娜依墨博(金沙江)等地名,这给傈僳族是东往西迁,还是西往东迁的争论提供了可供考证的论据。
古时的傈僳族尚未形成文字。这一路迁徙而生的神话传说、故事经历被编作歌谣口口相传,逐渐形成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主要内容涉及傈僳族先民认知的创世纪、天地的形成、人类的来历、洪荒时代、兄妹成婚等等,其先辈最初对世界的认识便被保留在这个古歌中,流传至今。
现在,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是上万行的傈僳族叙事长诗。它比较讲究韵律节奏,在一些双关语的诗句中,经常巧妙地包含着意境清新的隐喻,这也是傈僳族诗歌最突出的特点。
视频 | 《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片段
从史学的观点来看,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内容以迁徙为主,还包括哲学、宗教、占卜、艺术、牧耕、医药、道德,战争等内容,作为一个史料记载少的民族来讲,有其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比如作为古氐羌人后裔的傈僳族最终形成单一民族的发源地是蒙汗滴哩(青海湖),就是在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中一段古歌中发现的。这段歌大意是这样的:“我们的祖先住在湖边……”,因为傈僳族先民属于古氐羌人时代苏毗女王政权下的一个东方部落,而这个古游牧民族国家“苏毗”确实曾一直存在于在青海湖(蒙汗滴里,傈僳语)流域,这就成为了考据傈僳族起源的佐证之一。另外,从古歌中,还可以考证与彝语支各个民族的渊源关系等,如祭祀的具体方法、如黄水淹天、兄妹造人、英雄射日等传说,和彝语支的彝族、拉祜、哈尼等民族大同小异。
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中常常出现“哪里来的哪里去”,这是傈僳族的先祖崇拜观念。它和汉族的叶落归根是一个概念——不管迁徙到何方,傈僳族的灵魂总归要回家。如:古歌里所唱的“ 这家人死了,死了魂要到先祖居住地,他不知道路,回不到那方,死魂不出家,时时扰亲人。主人请我来给死人指路,尔萨山神鬼天下各路神,请让一条路……’’傈僳族的先祖崇拜学说认为:人死灵魂不死,在弥留之际,灵魂即将离开躯体,回到祖先往居的地方然后超生。但在死后,灵魂因不知道祖先发源的路线还在躯体周围逗留并扰乱亲属,所以在装棺和下葬时,需由丧葬祭司即傈僳族者的智者“比帕”吟唱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为死者的灵魂指路,送回祖先发源的地方,这就是傈僳族最庄严肃穆的宗教仪式 “做道场”。
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还描绘了傈僳族祖先采摘野果,狩马、鹿等动物的场景。根据古歌的古歌词,进入文明社会以后,傈僳族先民从采集狩猎转向农耕定居, 靠种植农作物获得了比较固定的食物来源, 这是人类历史上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后来伴随着金属工具的出现,人类征服自然、战胜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大大增强,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也从很多方面反映了人们在生产生活上所取得的进步,如开辟家园、建造房屋, 如何学会划分时令、安排生产、改进工具等等。
视频 | 《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片段
为了生存,傈僳族先民与恶劣的自然环境进行了数千年艰苦卓绝的伟大斗争。在极端的自然条件下,他们凭借着民族的韧性和精神的坚守,在怒江畔繁衍生息,创造了灿烂的傈僳文明。傈僳族的创世古歌具有独特的民族奋斗精神和民族凝聚力,是我们今天打造民族文化艺术精品的重要元素,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见证了一个民族的诞生与发展,词中所唱的沧海桑田,经过历史的洗礼,早已变了颜色,只有那悠悠曲调随着翻腾的怒江,奔涌至今,生生不息……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是傈僳族历史、文化、政治等综合性的一个沉淀物,是傈僳族历史发展过程中的百料全书。它的珍贵,不只是历史研究价值,更主要的还是这部古歌因为口口相传随时都有流失的危险.而且,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本身禁忌很多,比如不能在家里念或唱、一般情况下也不能念或唱,只有在做丧葬祭祀时才能念或者唱出来,想要学习的人也只能在这种场合里才有学习机会.因此,收集、翻译、整理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以防止民族文化的消失显得尤为重要。
2020年8月,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历经两年、策划摄制出版的《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正式发行,出版物视频总时长150分钟,包括概述和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活态演述抢救性影音记录,忠实记录了傈僳族先民对宇宙万物、人类社会的种种解释和看法。因为濒危的第一手史诗资源的抢救与挖掘、并以高质量影音摄制作为主要记录手段,《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跻身国家民族文字出版项目库入库项目、云南省民族文化“百项精品”工程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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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出版物《傈僳族创世古歌<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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