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守艺人——彝族白依人火草布织造技艺传承人字花祥

图片 | 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十三集中、英文音像出版物《大理守艺人》

密息会，是祖祖辈辈生活在大理夸萼山区的白依人祭祀本主神灵的节日，也是彝族白依人一年一度的民族节。每年农历的三月十三到三月十五，夸萼山一带的白依人都会在密息本主庙聚集，祭祀本主、唱戏、跳舞、对山歌，欢度密息盛会。

火草衣，便是这样大型集会里白依人最为隆重的礼服。服饰的整体造型为对襟长衫，再搭配上头巾和腰带之后，紧身细腰、长幅开叉，系上麂皮包作为装饰，很是飘逸、灵动。然而，火草布制作工序十分复杂，制作成本高、耗费时间长，许多年轻人已经不愿意再像老一辈人那样去坚守。如今，在白依人的村寨里，也只有祭司这样极少数的人还在穿戴火草衣。

山上的火草越来越少，采集的成本又昂贵，这些年来，很多待字闺中的白依女孩子都已经不再纺织火草，而是用细毛线来代替火草，织出跟火草布同样花纹的布料，再缝制出足以乱真的“火草衣”。村里一些年纪小的女孩子甚至专心读书，已经放弃学习做火草衣。

真正的火草衣真的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珍贵。作为彝族白依人火草布织造技艺项目县级代表性传承人，字花祥眼看着真正的火草衣越来越少，她有点忧心忡忡。

视频 | 《大理守艺人》彝族白依人火草布织造技艺篇片段

每年的七八月份，字花祥的心里始终就记挂着山上的那一株株火草。今年，上山采火草叶的重任落在了女儿字玉雪和侄儿字春龙的肩上，为此，字花祥总算是可以安心忙活田地里的庄稼了。

因为农忙的缘故，大多数时候，字花祥整理好采来的火草绒毛团，先小心地收藏起来。等11 、12月份农闲时分，不用下地干活时，她才有时间织火草布。

对于勤劳的白依女子来说，四季更替适才有了春耕夏耘，辛勤劳作而后得以秋收冬藏，应时而作的忙碌才是生活与生俱来的主调，而那些掩藏于时令里的少许闲暇时光，正好，捡起前些日子闲置的线团。

为了让线头接口更加牢实顺畅，晾晒半日后的火草线，要在纺轮上重新进行加捻和梳理。字花祥说， 为了增加火草布的韧性，让衣服更加结实耐穿，拉线时所用的麻线，显然必不可少，同时，聪明的白依女子在纺织过程中，也会适当加入一些棉线。

如果说麻线的牢实程度，决定着一块火草布的使用寿命，那么棉线的颜色深浅，将直接影响到火草布的色彩搭配。染棉线是整个火草布纺织过程中最具创造性的一个环节。将这种白依人口中名叫“夏西咘”的植物鲜叶放在石臼内，用杵捣碎并取出，兑水调和后，把捆扎好的棉线团放入其中浸泡。接下来的时间里，字花祥要去自家秧田里挖些泥巴回来。

要想棉线迅速显色，这些秧田里的泥巴可谓是功不可没，只需用水稍加稀释、拌匀，再把这汁液中的棉线团捞出放入泥水中再次浸泡即可。在白依人的传统里，类似于这样纯天然的染料还有很多。染制好的棉线，在经过晾干、漂洗和再次晾干之后，变得厚重柔软，已经可以和火草线一起纺织。

视频 | 《大理守艺人》彝族白依人火草布织造技艺篇片段

拉线是纺织火草布的关键工序，在白依人的传统里，钉桩拉线往往最能一显手艺高低。在表姐字礼妹的帮衬下，“十”字形的穿线架和木桩已经准备就绪。字花祥说拉线也是特别困难，一出错就没办法织成布，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拉错线就不吉利，不能容忍一点点错误。

姐妹俩把拉好的线，小心收卷在这块“工”字形的木板上，接下来便到了穿线的时间。她们要把经线先后穿到综（zèng）和筘（kòu）上，以便经线在织布机上的排布齐整有序。交替穿梭里，筘的宽度决定了火草布的宽度，而筘齿的好坏也与火草布的好坏息息相关。

织布机上的综（zèng）、筘（kòu）、梭子、踏板在字花祥纯熟流畅的动作中有规律地来回穿梭、交织。麻线作经线，已经染制好的火草线和棉线作纬线，如此循环往复，就不疾不徐地被编织进白依人的一方天地里。织布时，左右踏板全由一只脚来控制，织布的疏密以及精细程度，也全凭织者的心意来决定。就像字花祥说的，织布的时候还需要注意到织布人的站姿，手脚也要配合好，线不能拉得太紧也不能拉得太松，这样织出来的布才会平整。

缝制这样的一件火草衣，可能需要翻山越岭，跑遍几个山头去采火草叶；也有可能需要好几年费力的积攒，才足够为一家人添置新的火草衣，但对于白依人而言，不论岁月如何变迁，火草布永远是内心深处无法割舍与取代的民族印记。

视频 | 《大理守艺人》彝族白依人火草布织造技艺篇片段

大理作为白族主要聚居地，是白族文化留存最完整的地方，其建筑、雕刻、绘画艺术方面因独树一帜而名扬古今中外。这些手工技艺及手工实物是看得见的文化，而附着在技艺之上的文化则是无形的，包括技艺所涉及的风俗人文、语言、情感等等。实操的技艺可以传承，难的是在这个传承的过程中能够完整的将人文方面的民族文化保留下来。作为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2017年国家出版基金项目，十三集中英文非遗文化纪录片《大理守艺人》在历经三年的策划拍摄和精心制作后，终于面对大众。《大理守艺人》以白族布扎、白族泥塑、传统手工造纸、凤羽砚台、鹤庆泥塑、鹤庆银器、甲马、剪纸、剑川白族土陶、剑川梅园石雕、剑川木雕、下关沱茶、彝族白依人火草布织造技艺13项民族手工技艺，在精彩荟萃的浓缩影像里，深入浅出地描摹和展示了大理作为“亚洲文化十字路口的古都”的深厚积淀。

也正是因为这份历史的温度和蓄积着文化的能量，思想价值、学术价值、艺术价值、出版价值和重大文化积累价值于一身的大理手艺人，成为了大理守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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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云南民族文化音像出版社十三集中、英文音像出版物《大理守艺人》